净益求净
净联盟的抱负很大。国人对它期望不小。可是到目前为止,表现还是净上不足,净下有余。联盟及粉丝双方都不够纪律、不够深度,有待改进。
净联盟应该保持不偏不倚、独立、公正、无党派的。与政党之间的界线搞得灰灰、模糊、不分黑白,只有削弱净联盟的力量。净联盟的活动谁都可以自由地踊跃参与,任何政党领袖或政党人员固然不例外。不过,净联盟的集会或仪式要是由某政党领袖来开幕或致辞,那就实在大大不应该了。连这么简单的无党派独立也办不到,怎么能够率领国家走出幽谷呢?
净联ceramah与反对党ceramah有什么不同呢?问过他们,反应是空白的,给不出半个答案。参与净联活动跟加入反对党有什么不同呢?哦,不必交会员费吧。
粉丝除了在社交平台上纷纷又赞又疯传至外,到此为止只限于被动地盲从风潮。没有用心分析,也没有给予任何正面挑战去提升净联。掌伞、冒风、冒雨赴盛会固然牺牲不小,单单这层面的付出是不足够的。
红衣人的录影,值得拍手叫好、痴痴疯传吗?有人说:意大利的教堂呀,每个街角都有一间,看了一间就好比统统看过了,不必多游。笔者认为:红衣人的录影,看了一次就够了。 红衣就是红衣,再看下去也毫无新意。举止行为上还有什么稀奇、出乎意料的吗?再看也没有任何教育价值,没有任何新信息。净联粉丝怎么会觉得那么精彩、刺激?真是那么得意、好玩吗?除了散布敌意、宣传隔离以外,为的是什么?这是有涵养的人所作所为吗?
外邦人被递红包或身份证、受邀到投票站去投选某一政党,固然不是好现象,我们得通过正当管道去调查,然后纠正。浪民、难民、流民是受法律维护的。以他们作嘲讥、欺凌的目标,并非君子之举。面子书上嘲讥、赞与传之际,能不能三思而后行?
净联集会与友族相拥亲切拍照,声称:《我们都是大马人,从不分种族!种族偏见是国阵搞出来的!》那一刹那的结合与融洽,何其短暂,何其单薄,何其脆弱呀!翻开网页,来个谷歌搜索《空房出租》,其中一一注明:《Chinese only》。拍广告的包租婆不就是刚刚跟你亲密拍过照的那位吗?我多嘴插上一句:《其实呀,我跟德、法、意、英、美、爱人同住过,没问题呀!》他们跳起来说:《哇,好酷,好棒,我好羡慕哦!》如果我再补上一句:《其实阿拉伯人、土耳其人、伊拉克伊朗人我也同住过。》他们脸色立即转变了;中东人跟欧洲人怎么可以相比!有什么种族歧视比这更低贱的?
邻里三间回教堂朗诵祷告够响亮,从我家都可以清楚听见。每天五次,一个结一个地陆续响起。净联积极份子到访的那天,刚好钟点到啦,朗诵毫不误时地响起来。他眉头立刻皱起、反胃了,很不忿,责备我怎么住这种地方!我呀,我热爱那朗诵,改天搬走后会觉得流连。咏叹优美,我是乘机符合,一天五次顺着祈祷的。净联粉丝能不能扩大一点心胸?
大马抽税低得令笔者脸红。净联一族还口口声声吵说税太高,政府把人民欺压得喘不过气。能不能为大局想一想?这些破口大骂的群众大多是已经有车有屋,想要更多更大更奢侈的。顾顾大局吧:多付几份税,同时建设性地不断改良其分配的战略,大家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得多。政府医药服务固然不是十足地完美,近年来品质大幅度提升,是大家有目共享的。
想要问问你敢不敢:净联盟,可以再净吗?大家尝试实践最低限度的纪律好不好?大马子民,加油!大家鼓起勇气,净益求净吧!
找吃易,找住难
「可哀的是有人仍住陋巷」--词是郑国江作的,歌是甄妮唱红的。港外各地,可有同感?大马人,
可有共鸣?住宿的问题是跨国、几乎无所不有无处不在的。可哀的是,「住宿」(housing)被「产
业」(property)所吞噬。产业在市场红锅里遭炒家炒得面目全非,「住宿」的原意就这样白白被
淹没了。大家其实只需要安稳的一个住所,从烈日寒霜中保护我们,好让我们不至于遭受风吹雨打。
就这么简单。「住宿」为我们提供一个体格、一个框框。幸福不幸福,温暖不温暖,成不成「家」,
倒由我们随笔涂写了。
赤道地带没有冬天;除非亲身体验过,很难想象得到阿拉伯地区的那种高温。在气候比较极端的地
方,深冬的时候,社工总得冒寒向街头顽固的飘零朋友苦苦哀求,拜托快快回到庇护所室内去。
有工打的时候,我们说,只求三餐温饱。失业或经济不景的时候,有人抱怨找吃艰难、谋生不易。
对工作与事业的那种态度,某些成分大概是「下南洋」一代留传下来的。其中刻苦的成分很浓。比
较困苦的一些同胞则少提三餐的温饱,只求手上有几分钱买奶粉喂孩子,用词令我联想到英版赚来
的面包(bread winner)。法文gagner一词则为「赢」与「赚」通用。马来同胞之间多称
rezeki;cari makan是从我们华裔这边借用过多采纳过去的。另外,当代英籍、威尔士籍的同事
习性地半庆幸半唠叨嫌自己过劳、薪不及辛(over-worked,under-paid),干活为的是「月尾
付账单」。然而,上一代不列颠从事工作的态度却不是这样的,而是比较贴心热忱的,为美术搞美
术、为科学搞科学、为文人搞文人。
其实呀,找吃易,找住难。即使有些家庭仍然深受「找吃艰难」压迫,找住还是比找吃更难。找住
可说难上加难。吃喝饮食总有解决方案。本地近来兴起了「汤厨」(soup kitchen)之类的济贫
活动,理当表扬。日内瓦分发赠餐的机制颇理想:每一天的每一餐皆由镇上不同组织默默一唱一和
地兴办。没有大布条吹喇叭。想知道施主到底是谁人并不容易,随便查询是找不到答案的,得下一
番侦探功夫。凭着这份365/24/7的保证,镇民有了三餐不挨餓的选择。
要找个安稳的家倒不容易。房东有史以来多是乘机剥削的。圣经旧约时代已是如此。当今世界各角
落也是如此,大马不例外。笔者去年返国,投宿北马一所公寓。冲凉房长满霉(插图一),那单位
在周围出租市场中可算是较为得体够看的了,每月千三租金。室内塞满家俬,都是摇摇欲坠的廉价
塑料,根本无好过有。房东以堵满家俬为上策,唧高租金。愿者上钩,以为家具多象征拥有富裕还
有幸福。这样看来,家具当然比基本卫生重要不过了,发霉也罢。对,这是一个司空见惯的逻辑。
价值观离奇颠倒。房东们是否刹那考虑过:自己有能力买产业出租给没有能力买产业的人,自己其
实有两个选择。一个选择是以公道的方式去为房客提供头上几块砖瓦,另一个选择便是乘机剥削房
客的无能。
屋业代理商随后纷纷带我看房子。除了一间,间间里头厨房浴室水湿的地方都是生霉的。这又不是
空气潮湿的香港。代理商和屋主还强调说:邻居两夫妇都是医生,「很适合」!孩子从曼彻斯特大
学毕业,「适合不过」!老爸老妈多住新加坡,北马只不过是第二个家,上下都是「好人家」!我
理会什么医师、留学生、绅士家族,要租出去得尊重一点,不好让房客挨霉。价值观颠倒得真奇异。
另外,银行贷款也被炒屋的炒家搞得面目全非。贷款的原意为的是让没能力购屋者有个自己的家,
如今却演变成富者的玩意,买卖象玩monopoly一般。明明不需要贷款的偏偏乘机低息索款,挑动
屋价也挑动利率,导致供应与需求失衡,促使有产业者越来越多产业,没家者想有个自己的家日益
遥不可及。
这问题是跨国的,不止于大马。不过,大马人在这方面的醒觉格外冷漠。左邻右舍之间的鸿沟,大
马人很多思若无睹,竟敢反驳,「国内哪有棚户?没有啊!棚户区是要到越南、柬埔寨、缅甸才看
到的。马来西亚没有!」其实呀,门控隔墙的另一边就是了。不是刻意撒谎的,大马人很多真的没
注意到。甄妮觉得陋巷可哀,唱出了心扉。我们也有陋巷,我们可在意?
搞项目、积极于社会活动的,何不搞一搞住房合作社(housing cooperative)?住房合作社的
概念还不错,不买不占有不卖也不租,是体现、回归「住宿」原意的一个管道。住宿不是免费的。
虽比市价低,钱固然要付。意义倒不同,交易是非盈利的。楼是公社共有的。
东方至少有两颗珠:一颗属于甄妮,还有一颗属冠英。图中街坊一景(插图二):右手边的特豪公
寓共廿九楼,总共却只有廿二单位,售价看了也忌讳。不知好过,看了恐怕污秽眼睛污秽心灵。从
这儿再走不到几步路,便是穷乡僻壤的地方,木屋什简陋,不胜风雨烈日的那种,局外人可曾停留
一阵探讨一下其中到底是甘榜、新村、旧村或所谓的棚户?再过几步路便是时髦的填海后笋,为外
籍上层所抢购抢租。周围便是万万少不了的廉价外劳猪仔芭,不然各项服务及活动又怎么进行?置
身这种强烈的对比与鸿沟,槟岛人难道不觉不妥?槟岛有放不完的烟花,槟岛人就是那么的开朗。
派对之余,切记有待完成的使命。
人生在世,毕竟不是为找吃找住而活的。生命比吃、住更崇高。让我们为美术而搞美术、为科学而
搞科学、为文人而搞文人。